《月夜轩》 红衣小女孩 谢谢您花时间写信给我,就让我花点时间回忆那天发生的事吧!为了您的报告。 那是在允恩消失三年后,这段期间我一直在医院接受身心科的治疗和心理諮商。记忆中的允恩永远是那样的温柔,那双如桃花绽放般的双眼永远是那样笑着,总是透漏着一股空灵而透彻的气息,就像出身世家的大小姐那样,可远观而不可褻玩焉。 想到允恩,一股自心底蔓延的恐惧感瞬间袭满我的心灵,就像掉入一股暗流中,你无法逃出,只能落魄地抓住身旁的海草,渴求着一丝生机。 啊!我似乎说得太多了。话说事情接下来是这样的: 那天汐止是绵绵阴雨,允恩的妹妹允庭突然敲响了我的家门。我从那充满垃圾和死蟑螂活蟑螂乱爬的沙发上疲惫地起身开门,见允庭笑嘻嘻地站在我门前,我反射性地要关门,却被她阻止了。 「姐夫早安!」允庭俏皮地向我打招呼。 「我不是你姐夫。」看到这和允恩如出一辙的脸,我黑眸黯淡,只是别过头:「你来这里干嘛?」 「我爸要我有空跟你一起去找姐姐的遗体。今天有空,我就来找你啦!」允庭笑着就跳进屋子里,快步蹦进客厅了。 看着这彷彿废墟的家,允庭似乎是惊呆了。我低下头,跟在她身后。 「姐姐走后就是这样吗?」她不敢相信地说:「如果姐还在一定会杀了你...」 杀了就杀吧! 我这么想着。 直到看见她捡起地上的垃圾袋开始收拾客厅,我突然回过神来,连忙衝过去夺走那些垃圾:「你要干嘛!」 「你不能这样子!」她甩开他的手,坚定地收拾着:「让我爸妈担心就算了,但你不能让我姐担心!」 她都死了,要怎么担心我? 「你姐已经死了!」我仍然阻止着她:「这些东西她都看不到!」 「我才不相信她死了,她一定在哪里等我们!」她对我大吼一声:「现在去整理你的东西,等一下我们就去柯子林山找她!」 突然被这么一吼,我突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乖乖去整理东西。 大概两个小时后,当我整理好东西时,允庭也刚好整理完了。 不给我反悔的机会,允庭便抓着我跑了出去。 柯子林山笼罩着一股白雾,疑似是瘴癘之气;白雾瀰漫在空气里,令人难以呼吸;雾气中飘着水气般的细雨,让人的感觉变得更加敏感;久久出门一次的我糟心地揉了揉膝盖,汗水夹杂着露气滴落在叶片上,黏腻不堪。 可恶!为什么指南针一直在乱转?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看着眼前如兔子般活蹦乱跳的允庭,我伸出手,想出声叫住她。 「嘻嘻...哈哈哈...」稚嫩如孩童、嘻笑如童贞的欢快笑声如一击利刃深深刺入他的脑中。 是谁在笑?笑得这么刺耳? 馀光瞥见一个白衣孩童从自己身旁跑去,已然不顾允庭,我下意识地转身想抓住那个孩童。 阴沉的天,极度压抑的空气中,孩童站在路边一棵腐烂的树干旁,浑身血跡斑斑,飘散着盖过脸的长发,正笑得全身发抖着。他的笑声尖锐如金属敲击声般,令人浑身鸡皮疙瘩。 又是幻觉吗?可是这笑声未免太清晰了。 还是允恩来找我了? 思及此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颤慄,那名为「恐惧」的东西瞬间扰乱了我的思绪。 难道真的是她? 就在这时,孩童的笑声突然阴沉了好几个微度,诡异而疯狂,令人在一瞬间丧失自我意识。 「滚开!你这该死的女人!不准靠近我!」我腿软在地,不断地朝着他大吼着。 就在一瞬间,孩童突然止住了笑声。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一双没有眼珠的瞳孔距离他只有咫尺之距。 那双被挖空的眼空洞而流着血,白如纸的面容如冰块般冰凉,似血肉混合般模糊,伴随着树枝和泥土混合在一起;长长的指甲伸手抓住我,不断疯狂而阴沉地狂笑着。 我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昏迷的,也不记得最后那个奇怪的孩子对我做了什么。我只记得当我恢復意识时,我已经浑身是伤地躺在一颗大石头上,而允庭就蹲在一旁,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问了允庭刚才发生的事,允庭说她当下正在找方向,突然听到我大叫一声,转过头来,就发现我昏倒在地。 「你没看到有奇怪的白衣孩童吗?」我疑惑地问着。 她摇摇头。 起身后两人再度而行。抱歉,我知道这故事有点长,我已经试着简化它了,我发誓。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许已经过了一日吧?当阴阴晨光再次升起时,我们走到了一户人家。 允庭说要进去问个方向,我站在屋外,无所事事地抽着菸。 老实说,不知道为什么,儘管想念允恩,但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她在哪里,这次被允庭拉到山里也纯粹是为了应付叔叔和允庭罢了。 您或许会说我冷血,竟然不想找到自己妻子的遗体,但我认为一订有某个原因,某个我记不起的原因,或许是我和允恩为某事大吵了一架,又或是在一次外遇中被我目睹,让我不再想看见这个人,但这事实究竟是什么,或许是安眠药吃多了,我记不清,也没人记得清。 这时,允庭跑来告诉我,那户人家要请我们吃顿饭再走。 那户人家是位穿着红花大衣的白发老妇人,她热络地招待我们一桌好菜,同时给我们指了一个似乎是南边的方向,说那边有个乱葬岗,也许会有允恩的踪跡。 吃完饭后,我们告别妇人,一路往妇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可就在离开妇人家后没多久,我突然一阵腹痛如绞。 也许饭菜没煮熟,食物中毒了吧? 允庭连忙上前关心我。我感觉天崩地裂般晕厥噁心,扶着一旁的树木,我忍不住呕了一大口出来。 「啊!」听到她大叫一声,我睁开眼睛往地板一看,这吐出来的哪是什么饭菜,明明就是一堆泥土、树枝混合着活蛆、蟋蟀、和蚯蚓的诡异东西。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忍不住又痛苦地多呕了好几口出来。 这些都是我自己吃下去的吗?我怎么可能吃下这些东西? 难道刚才的老妇人不是寻常人? 难道又是那个死女人? 我已经为了她来到这个诡异的山里,能不能别再干扰我了? 「妈的!死女人不要再来烦我了!」我对着空旷的山林不断嘶吼着,吓坏了一旁的允庭。 「姐夫!你在胡说什么?你说的死女人到底是谁?」允庭伸手不断拉着我,看起来急迫坏了。 我一把撞开她,对着她大吼着:「滚开!那死女人就是林允恩!那个贱女人死都不肯相信我!什么事都只相信她自己!她就是个贱货!」 回忆逐渐拼凑。 就在婚后两年左右,允庭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她和允恩的年纪有些差距,还是个大学生,因为自己在校外租屋,有时遇到漏水、电视坏掉等问题,允庭找不到房东和水电师傅,只能暂时找我帮忙。 作为一名称职的姐夫,虽说要适当地拿捏好关係,但偶尔帮忙一下,倒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刚开始,允恩问我去了哪里,我如时以报,她都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但时间一长,她开始不耐烦,甚至开始大吼,为此开始和我争吵了起来。 还记得,最后一次看到允恩,好像也是在家里。那天下着旁陀大雨,我看到允恩的脸开始如黏土般崩塌,露出血肉模糊的骨肉;眼球开始脱落,只剩万丈深渊的虚无;看着这宛如鬼怪般惊悚的面容,我终于忍不住尖叫一声,拿起手中的菜刀用尽全力拚命地狂砍。 我记得,她最后说的话似乎是:「你别疯了好吗?我根本没有什么妹妹!」 难道允恩真的没有妹妹吗? 如果,允恩真的没有妹妹。 那,这一直跟着我的允庭是谁? 「啪」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断骨声,好像是脖子断掉的声音。我听见身后传来允庭阴沉的尖笑声:「林祺祥,你想起来了吗?」 感觉到浑身第一次这般恐惧而颤慄过,我颤抖着身体,小心地问:「你...是谁?」 肩膀处一阵冰凉,她阴冷地笑着:「你杀了我最好的朋友,我要你把她还我。」 「你说的是允恩吗?」我谨慎地回应着:「我...」 「啊!还是你是带她来跟我作伴的?」她尖锐地笑着:「还特地埋在我的骨骸旁边,我真想多谢你。」 幻影!一定是幻影! 拿起手边的木头,我抬手挥过后便抬步狂奔。 不知跑了多久,久到我几乎都觉得我要跑出山了,停下脚步,却发现自己仍然在原地踏步。空气间彷彿瀰漫着一阵强而有力的女人声:「林祺祥,善恶终有报啊!」 「啊!」我崩溃地跪在地上不停打着地,泥土混合着雨水,染脏了我的衣裤和双手和头发。眼前若有若无地出现不同白衣和红衣的长发孩童不断在树林间奔跑着,发出欢快的嬉闹声,震耳欲聋。我喘着气,对着天空不断大喊着:「对!是我杀了她!是我杀了林允恩,还把她带到山上弃尸的!是我!都是我!」 突然,所有声音都停了下来。 允庭披散着脏乱的长发,拖着掉落的头颅,身旁围着数十名孩童,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都是我!」我不停嗑着头,鲜血从从额头流出,我痛哭流涕:「我对不起允恩...」 只听得允庭冷笑一声,突然所有人一齐往前,不停拉扯着我的四肢和头颅。 感觉到全身就像被五马分尸般剧烈地疼痛,突然「吱」地一声,我的右手被扯下来了。 看着孩童们啃食着我的右手,我忍不住放声大叫,不断抵抗着。 「吱」我的左脚被扯下分食了。 「啊啊!」我崩溃地尖叫着,剧烈的疼痛早已让我麻痺得失去知觉。 就在我昏迷的前一刻,我突然感觉到一股白光把所有人撞开,所有人要上前,却在要上前那一刻被白光的灵压镇压得消失无踪。 我想那就是允恩吧?无论她在什么时候,总是那样温柔,总是一无反顾地保护我,我想在这时候也是吧! 好了,应该就这样了,如果还有我会再寄信给您的,我得先吃药和做復健了,毕竟少了一手一脚也挺麻烦的呢! 圣母堂 在我生活的村镇里,每栋公寓都矮矮的,像一群木偶房子排列整齐,平日里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异样。然而,当你站在村镇的某个高处,俯瞰整个镇子时,一个非常显眼的建筑物会毫不费力地跳入你的眼帘。它位于所有公寓的最后端,和周围的矮小建筑形成强烈对比——那座高耸而森严的天主堂。 天主堂的外墙曾经可能是洁白的,但岁月的洗礼早已将它染成了灰黄与斑驳。墙上的裂缝犹如岁月的刀痕,隐隐透露出教堂所承载的沧桑和故事。这座天主堂据说在这里已有好几百年了,村里的老人总爱说,它比村镇本身还要古老,见证了无数人的生老病死。虽然缺乏长期的信徒,这座教堂却从未被拆除,甚至连修整过的痕跡也少之又少。教堂的外部佈满藤蔓与苔蘚,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止了一般。抬头望去,木材为主的天花板和墙面早已腐朽,木头上裂开的缝隙像是张开的嘴,随时准备吞噬那些胆敢靠近的人。 这里的圣母像与其他天主堂里的圣母像截然不同。据传,当年打造这座圣母像的师傅是一个名叫沉安的雕刻师。他有一个美丽的妻子,但妻子早逝,令他痛不欲生。沉安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于是他决定用妻子的骨骸作为雕像的内芯,并用自己的鲜血混合漆料,花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将这座圣母像一刀一刀雕刻而成。传说,在最后一刀落下时,沉安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他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杰作,嘴里喃喃自语,而后在几天后精神失常,吞下了无数的铁钉,痛苦死去。这个传说至今仍在村里流传,让人们对这座教堂心存敬畏,甚至恐惧。 或许正因为这个诡异的故事,天主堂早已不再仅仅是懺悔和敬拜的场所。多年来,它成为了好奇者和寻找刺激的人心目中的「勇者之地」。许多网路实况主组成探险小队,专门选在半夜勇闯此地。他们手持摄影机,想要拍下圣母像的真容,甚至期盼能在镜头中捕捉到传说中沉安妻子的亡魂。他们相信,只要能拍到女人的身影,点击率一定会暴涨,订阅数量也将飞速增加。虽然他们的尖叫声有时在深夜里传来,扰乱了镇上的平静,但这种声音总是来得快,去得更快,彷彿一切只是短暂的幻觉。 然而,这并不仅仅是年轻人闹着玩的传说。就在他们探险的隔日,总会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新闻报导播放出来——某位实况主精神失常,被送入精神病院,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某些奇怪的话语,似乎提到了一隻「流血的圣母」。 说了这么多这座天主堂的坏话,或许我应该换个角度来讲它的好处。毕竟,这个地方也有其「灵验」的传说。儘管它氛围诡异至极,但据说这里的圣母很灵验。村子里若是有人遇上了困难,无论是家人生病还是事业不顺,都会偷偷跑到这里祈求天主的庇佑。天主堂的要求很简单,只需要一滴血作为代价。相较于传统的奉献,这样的条件看似不算过分,甚至听起来有些随意。 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在路上遇见了李婶。李婶的儿子体弱多病,当时才十九岁,却已被无数次的病痛折磨得如同风中枯叶。李婶为了医治儿子的病,耗尽了所有积蓄,甚至连丈夫也离她而去。李婶无计可施,只能转向天主堂,寻求圣母的帮助。「反正只要给一滴血嘛!痛一下无所谓!」李婶笑着说,那笑容里有一丝癲狂。 事情进展得出奇顺利。就在她进入天主堂的隔日,儿子的病情逐渐好转,一星期后便康復出院。这种奇蹟般的转变让村里的其他人也开始对天主堂的灵验传说深信不疑。 然而,当我以为李婶终于熬过了人生的苦难时,一个不可思议的变故发生了。某天,我亲眼目睹了李婶在医院门前的大马路上被一台失控的卡车直接辗过。那辆卡车来得极快,像一阵狂风席捲而过,瞬间将李婶的身体碾碎。血液、脑浆与碎骨散落一地,她的头颅被辗得粉碎,眼球飞了出来,四肢扭曲成了不自然的角度,整个人犹如破布般瘫软在地。场面极其血腥,甚至有些围观的人当场呕吐了。 我站在那里,心跳快得像擂鼓般响彻耳际。人群中,有的人试图去追赶那辆卡车,有的人忙着拨打急救电话,整个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然而,当警方到达现场,准备调取监视器录像时,却发现该路段的所有监视器都没有捕捉到任何卡车的踪跡。那段时间内,不仅卡车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李婶母子的影像都无法找到。彷彿他们的死亡只是一场不存在的幻觉,然而,我记得那溅在我鞋子上的血液,那是多么真实的恐怖。 这件事后,我对天主堂的恐惧与好奇更甚。没过多久,我鼓起勇气,踏入了这座传闻中的天主堂。教堂内部静得出奇,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让人压抑的气息。那座圣母像站在教堂正中央,宝相庄严,双手轻柔地抱着婴儿耶穌,脸上掛着母性的微笑。然而,与一般的圣母像不同,她的肌肤呈现出诡异的红色,像是鲜血凝结而成。我感觉她的眼神异常尖锐,无论我站在教堂的哪个角落,总觉得那双血色的眼睛正紧紧盯着我。 我试图不去多想,但内心的恐惧无法抑制。我强迫自己靠近圣母像,想仔细看看它究竟有多「神奇」。正当我走到它面前时,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从后面推了我一把,迫使我向前趴倒,差点撞到圣母像。我惊慌地抬头,发现自己已经和圣母像几乎贴在一起,距离近到我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每一条细纹。那双慈祥的眼睛,彷彿在凝视着我的灵魂,我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种无法逃脱的困境。 圣母的笑容依然温柔,但我无法再将其视为一种慰藉。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邀请我靠近她,进入她的怀抱。那张脸上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吸引力,仿佛在我心中引发了一种无法控制的崇敬与恐惧。我下意识地低下头,感觉膝盖一软,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只觉得这是唯一合理的选择。 就在我跪下的那一刻,耳边响起了低沉而柔和的圣歌声。那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无法分辨出确切的来源。我闭上眼睛,沉浸在这种如梦似幻的音乐里。圣歌的旋律温柔而悠远,彷彿是在诉说着某种遥远而古老的故事。随着音乐的进行,我的意识逐渐模糊,彷彿整个世界都变得遥不可及,只剩下圣母像和我之间的联系。 「献上你的生命...为天主服务...」女人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她的语调温柔如母亲哄婴儿入睡般。我的眼前一片朦胧,心跳逐渐平静下来。她的话语像是某种古老的召唤,逐渐佔据了我的思维。我看向祭坛上的小刀,它在烛光下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慄的光芒。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拿起了那柄刀。 「献上你的生命...」她重复道,声音越来越催眠,像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我拉向深渊。我感觉到刀锋渐渐靠近我的手腕,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不由得颤抖,但我的手却不受控制地将刀刃一点点往皮肤深处刺去。血液从伤口中渗出,我感到一阵刺痛,却同时感到一种不可言喻的舒适,彷彿这是我命中注定的归宿。 「快逃!」突然,耳边猛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呼喊,把我从那种迷醉的状态中猛地拉了回来。我猛然清醒,整个身体一阵冰冷,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我看着那柄即将割开我手腕的刀,惊恐地甩开它,刀子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整个人颤抖着,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脑袋一片空白。 那声音…那是我已故的母亲的声音。 母亲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不去。我不禁回想起多年前的一个事件——那是我年少无知时犯下的罪孽。当时,我因一时衝动,将一名同学推入了堆满破碎玻璃的垃圾场中,最终导致那个同学不幸身亡。那次事件后,我被送进了少年感化所,而我的母亲则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选择了向天主堂祈求宽恕。然而,没过多久,她便在家里的客厅上吊自杀。 我从未真正面对过这件事。或许是因为我当时被关在感化所里,我一直都觉得母亲只是消失了,而非真正死亡。我对她的死感到困惑与不解,心中始终留有一种未解的疑惑。 然而,今天在天主堂里,当那声熟悉的声音响起时,我终于明白了——她的灵魂从未离开过我,也许她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免于走向那不可挽回的深渊。 我颤抖着站起来,眼前的圣母像依然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脸上掛着那诡异的微笑。我再也无法直视她那双似乎会将人灵魂吸走的眼睛。她的笑容中不再是单纯的母爱,而像是一种深不可测的诱导,充满了对凡人脆弱灵魂的渴望。我不敢多留,急忙连滚带爬地逃出天主堂,彷彿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背后追逐着我。 当我回到阳光下的村镇街道,感受到阳光照在皮肤上时,才稍微平静了一些。然而,内心的恐惧却无法消散。我告诉自己再也不要踏入那座教堂,无论发生什么事。 几天后,我在村口又遇见了李婶的儿子。他看上去比之前更加健康,脸色红润,体态健壮,仿佛完全摆脱了过去的病痛。「我决定再次去天主堂,寻求圣母的帮助。」他笑着说,语气轻松得让我毛骨悚然。 「你不怕吗?你妈妈的死…」我忍不住问道。 他耸了耸肩:「反正只是一滴血嘛!简单!」 他说这话时,笑容依旧像李婶当年那样——满怀期待,却又带着让人难以言喻的不安。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彷彿有某种不可名状的灾难正笼罩着他,无法避免。 怀孕週记 第八週 今天心血来潮,想说来验孕看看,没想到真的出现了两条线!这让我又惊又喜!虽然现在肚子还看不出什么怀孕的跡象,但想到子宫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我的心里充满了激动与期待。这是我与他的孩子,我相信这个宝宝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走在街上,我开始幻想着未来的日子,幻想着孩子出生后,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每一个念头都让我微笑,我能感受到我的未来充满了光明,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 第十二週 自从我把超音波照片拿给孩子的父亲看后,他就像突然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彷彿人间蒸发。我试着联络他,但每次都落空。我说服自己,他可能只是忙着工作,为我们母子将来的生活打拼。 我凝视着超音波照片中那小小的胎儿,心里不禁涌上一股保护的欲望。孩子的轮廓虽然模糊,但我依然觉得他是如此珍贵,如同一颗小小的鵪鶉蛋般脆弱。我得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保护他,让他平安长大。孩子的父亲或许现在不在我身边,但他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因为这个小生命而骄傲。 第十六週 今天去做了超音波检查,医生告诉我宝宝已经长得有些太快了,甚至比预期高了整整十五公分。医生说可能是我记错了怀孕的时间,但我很确定,一定是十六週没错。作为母亲,我怎么可能会搞错这样的重要事情呢? 医生多次询问我是否有其他不适的感觉,并建议我进行更多的检查。但我不在乎,我相信这只是孩子成长得快的缘故。这证明了我的宝宝是特别的,是与眾不同的。 回到家后,我小心翼翼地摸着肚子,感觉到胎儿的存在是一种奇妙的感受。他正在我的体内茁壮成长,虽然体型比其他婴儿大,但这只是显示出他将来会有多么强大。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 第二十週 今天的超音波让我感到不安。照片中的孩子有着长长的指甲,浑身浓密的毛发,最令人惊讶的是那双红色的眼睛。他的眼神似乎直接穿透了相机镜头,死死地盯着我,像是一个预兆。 医生告诉我,孩子的情况可能是某种基因突变,并强烈建议我引產。我听着医生的话,却只感到恐惧与不安。这是我的孩子啊!不管他看起来怎么样,他都是我与他父亲的结晶,我怎么能杀了他呢? 手术室的冷光灯刺痛我的眼睛,护士们试图安抚我,说这是最好的选择。但当那冰冷的手术器具靠近时,我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与抗拒。我突然大叫一声,挣扎着从手术床上跳了起来,逃出了医院。这是我的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能放弃他。 第二十二週 我的肚子终于明显隆起,而这一刻,我开始真正感受到怀孕的重负。呕吐、晕眩、无法进食的症状日益加重。走在楼梯上时,我总感觉自己随时可能摔倒,无法支撑这个越来越大的肚子。 街上的人们看着我时,总是带着关切的眼神,而我则像个影子般漂浮在他们之间。我瘦弱得像个骷髏,脸色苍白,双颊深陷,只有肚子巨大得令人不安。 每当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感觉这个孩子像个外星生物般,不断吸食我的生命力。我一度怀疑自己是否能够熬过这场怀孕,但我还是坚持下来。这是我的责任,这个孩子将改变我的一生。 第二十四週 最近的我几乎滴水未进,整天跪坐在家里的小佛龕前,祈求我养的古曼童——小凯蒂,保佑我的孩子能够健康平安,并祈祷孩子的父亲能赶回来陪我一起迎接孩子的降生。 我把最近的超音波照片摆在小凯蒂面前,那张照片上,孩子的形象变得更加可怕。他的身形几乎已经超出照片的边界,满口的尖牙和那双血红的眼睛让人毛骨悚然。我不停地对小凯蒂呢喃,祈求她能帮助我。 「小凯蒂呀,小凯蒂,你一定要保佑我们啊!」每当我跪在她面前,我都能感受到一股奇怪的能量在空气中流动。 第二十八週 女人消失了整整七个月,直到我们在一栋废弃的建筑里发现了她的尸体。她似乎是因为难產而死,身穿白色的小花碎裙,整个下身早已被鲜血染红。她的手中紧紧抱着一个怪物般的胎儿,那东西的皮肤呈现诡异的青绿色,浑身覆满紫色的毛发,指甲长到几乎撕裂了她的腹部。 怪物的眼睛火红,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既充满了愤怒,又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依恋。当警员们将它从女人的怀中拉开时,女人的腹部已经被划开,鲜血早已乾涸,但那景象仍然令人作呕。 其中一名警员在墙角发现了一个小娃娃,娃娃穿着一件白色的洋装,嘴角却染上了鲜血。我走上前,将娃娃小心翼翼地装进塑胶袋中,内心不禁感到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到底是什么?那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偽人 街上下着滂沱大雨,水滴像刀,嗯—像刀,砸下来,疼。嗯,很疼,我蹲坐在地上,身体缩成小小的,像那些,嗯……人说的「虫」?对,虫一样。啜泣着,不懂为什么眼睛会流东西,但流出来了,没办法停。雨水继续打在皮肤上,一阵一阵,嗯,像痛,像什么?哦,刀片,对,像刀片。很痛、好痛,但牺牲一下——这是人类的说法,对吧?牺牲一下,一切就好。 不久,一名妇人走近。她撑着伞,走到我旁边,嗯—她蹲下来,声音温温的,但我听不懂那么多。 「小姐,你还好吗?」她问。那是什么意思?我不确定。我试着模仿人类的反应,抬起头,雨水模糊了视线,我努力看清她,用力眨眼。 「不好。」我试着回答,声音卡在喉咙里,生硬而陌生,像在念一个不属于我的语言。 画面变了,嗯,对,转换了,我坐在那个女人——她叫艾莉儿,她家里。厨房里有东西在煮,味道,不对,很奇怪。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喜欢这种气味。猪?章鱼?这些东西,不应该是食物。牠们不是食物。 然后,门打开了,进来一个男人,嗯,艾莉儿的什么?丈夫,对,应该叫丈夫。他叫约翰,约翰带着手套,端着热汤,嗯,他动作很慢,很仔细,排列东西,小心地摆放,像仪式一样。我看着他,嗯,对,我盯着他,他也盯着我。 「安娜,来吃吧,」艾莉儿对我笑,很亮,很热情,她招手,嗯,叫我过去,叫我吃。我看桌上那些食物,真奇怪,他们怎么吃这些? 我歪着头看桌上的食物,嗯……那些是什么?肉丸?烤章鱼?我不懂人类怎么能吃这些—猪和章鱼,牠们是高等生物,不该被吃掉的。牠们有思想,有感觉,甚至可能比这些人类更聪明。我不说话,只是盯着那些食物,心里想着,这些人真奇怪。 约翰的目光,嗯…对,变了。他一直看着我,嗯,像是…哦,人类叫那什么?慾望,对,他的眼神里有慾望。我不喜欢,但也不怕。我看着他,让他的目光沉进来,嗯,对,这样就对了。我的嘴角轻轻上扬,这是人类说的「微笑」,他们觉得这样很吸引人,特别是对男人。 艾莉儿注意到了,嗯,她不高兴了。她的笑容僵住,然后皱着眉头,对约翰说:「约翰,跟我来厨房一下。」声音里有怒气,嗯,我听得出来。 约翰站起来,还不忘回头看我一眼,眼神里还是那种……嗯,慾望。我笑了,继续看着他们进厨房。我能听见他们在争吵,声音越来越大。 「你刚刚一直盯着她看,怎么回事?」艾莉儿的声音变得尖锐,她在质问约翰。 「我只是觉得她很熟悉,好像……嗯,好像在哪见过她,」约翰的声音里有些困惑。 我在外面听着,对他们的争吵没什么兴趣,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很有趣。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嗯,他们为什么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吵架呢?我看向桌上的食物,烤得发焦的章鱼脚散发着浓烈的气味,我皱了皱鼻子,这真的可以吃吗? 突然,艾莉儿的尖叫声打破了我的思绪。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嗯……那是菜刀落地的声音。 「对了……」我想起艾莉儿说的话,什么……是「烤」?他们似乎非常喜欢这个动作,把肉放进一个奇怪的热箱子里,让它变焦、变硬,再强行塞进嘴里。他们似乎完全不明白这种处理方法会让食物变得不可口,难以嚼动。我皱着眉头,再次端详那碟烤肉。 「吃吗?」我喃喃自语。这个词匯是对的吗?偽人的语言结构和人类不同,虽然能够模仿发声,但总有些细微的差异。我试图用更清晰的声音说出:「吃?」然后又笑了一下,这语言实在太不精确了。 我回过头,看到约翰正在从厨房里慢慢走出来。他手里端着一盘新鲜出炉的「烤肉」。他似乎竭力保持着微笑,但我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不安。 我想这是可以吃的食物。 肉排被摆在我面前,我看着它,嗯,这次的味道更好闻了。肋骨的排列很整齐,肉质看起来也很鲜嫩。哦,对了,这是人类说的「色香味俱全」?嗯,这应该算是他们的「美食」了吧?可是,这肉有点大,比平常见到的肉都大。骨架太大了,不像猪的骨头。 我开始吃,一口接一口,肉质很软,味道很浓。我舔了舔嘴角,血味还在舌尖上,嗯,这是我在地球上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餐。 吃完后,我站起来,准备离开。我看向约翰,他还在发呆,嗯,对,他的表情像是受了惊吓。我笑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可以走了。」 然后,枪声响起。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嗯,对,这是人类的血。我不急不忙地走出这个地方,外面的雨还在下,我抬头看着灰暗的天空,人类啊,这个世界真是奇妙。 花好月圆 在我幼时居住的小镇里,有一户姓林的大户人家,和我徐家乃百年来经商的大家,感情极好。因此我娘和林姨母同时怀孕时,便让孩子指腹为婚。若为异性,便结为夫妻;若为同性,便结金兰或是拜把兄弟。这段情谊在小镇上流传甚广,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佳话。 而这般巧合的是,我娘此胎生下的便是一对龙凤呈祥,而林夫人本有一子,如今又添一女,无疑是促成了两对佳缘。小时候的我们经常一起玩耍,无忧无虑的日子彷彿能永远持续下去。每当杏花盛开的季节,姐姐总是带着我在树下嬉闹,这样的日子让人怀念不已。 「文君,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不说了,姐姐现在正和林家少爷建成在杏花树下吵架呢!我在树后偷偷观察着,只见姐姐双手抱胸,气恼地撇过头去,嘴里说着:「对!你们林家高贵,我这黄毛丫头不配踏进你们家!」这句话听起来虽然有些幼稚,但却让我心里感到一阵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在发生。 姐姐虽然从小跟着母亲学习各种礼仪,却感觉又像完全没学到分毫般,整日像隻脱韁野马般活泼又俏皮。跟在姐姐身后的林建成虽风度翩翩,可面对这盛事凌人的小丫头也难得必须小心翼翼:「曼华已被母亲关在佛堂里半年之久,一个月只得见得正华一次,心浮气躁也是难免的。」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原来姐姐的愤怒竟是因为她的朋友曼华。 喔!看来又是为了曼华的事而吵的。曼华和我青梅竹马,虽然只有姐姐一个女性玩伴,却丝毫不影响她端庄的气质和温婉的脾气。或许是因为她自小就与林姨母一起深居佛堂的缘故吧?她的举止总是那么优雅,让我想起在古代宫廷中,女子们的言行举止。 姐姐闻言狐疑地挑起眉毛,不屑地扫了扫旁边的石头坐了下来:「我可不觉得她是见不到正华而生气。我倒是觉得她是见不到你而生气。」这句话一出口,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姐姐真是直接,却也让我倍感尷尬。毕竟,这样的言论若被其他人听见,未免太过随便。 建成见状连忙摇头:「怎么会呢!我只是她哥哥。」语落,建成到旁边的买了两块桂花糕回去哄着她:「好了别生气了,我回去会训斥她的。」看着姐姐笑着捧着桂花糕和建成离去的画面,我靠在家门边,若有所思地盯着姐姐手上的桂花糕,心里思忖着这份甜蜜的背后是否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也许他们会成为这个小镇最美丽的儷人吧!心里的期待让我感到一阵暖意,毕竟两家人一直以来的深厚情谊,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新的延续。 深夜,婴儿的哭嚎声传遍整个小镇。听起来虽然不像在家里,却又感觉和自己在同一个空间,距离之近,令人闻风丧胆。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让我感到了一丝不安,我不禁想起那些夜里常常从林家传来的声音。 我拿着手电筒在巨大的宅院里一间一间地找着,可映入眼帘的尽是无止尽的漆黑与颤慄。随着房门一间一间地被我打开,我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姐姐的房间,而在这里,婴儿的哭声也最为响亮和明显。 颤抖着手,我无法控制力道,敲了敲她的房门:「姐?」房门里没有回应。这让我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我的直觉告诉我,姐姐似乎遇上了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我打开房门,只见姐姐熟睡着,而在姐姐身上的,是一团不具名形状的红色雾状体,那东西似乎还长着角,两隻漆黑的手正死死掐着文君的脖子不放。心中惊恐不已,我连忙上前试图将它拉开,却感到那股力量如同铁钳般紧紧地将姐姐束缚住。 「建...建成...救我...」那白皙的脸蛋因为失去呼吸而如紫芋般失去花色,披散着的长发在空中凌乱,身上仅仅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衬,看起来好似活灵活现的蛇妖般,妖嬈又动人。被手电筒一照,妖物瞬间消失,止于姐姐坐在床上不断乾咳着。 我连忙取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心里暗自庆幸能够及时将她救下。姐姐慌张地裹好外套,激动地看着我:「正华,你总算来救我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让我心中不禁一紧。 「怎么会这样?」我不解,怎么会有脏东西来骚扰她呢?这种现象实在是过于古怪,让我想起那些古老的传说。或许是那些被困在此地的灵魂,或是某种不知名的邪恶力量在作祟。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已经好一阵子了。原本以为只是失眠,可今夜...」她小心地从怀里拿出一张红黄色的护身符,神色紧张地说:「前几日我到城外的佛寺祈福,顺便问了佛寺里和尚这件事,可是和尚只说...说...」 「说什么?」心里一沉,我小心地问。这句话让我忍不住想知道更多,我知道佛寺里的和尚向来言辞隐晦,或许这其中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真相。 「『凡间慾望转瞬承空,何须争论输或赢?』」她的眼神飘移,说:「后来我不放心,想着或许你们也会需要,又和他要了这些护身符。不过这些东西大概你是用不到了,帮我转交给曼华,请她化掉喝了吧!就当是保平安。」这让我感到更加困惑,这护身符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 手里的平安符用朱砂笔画着我看不懂的咒语,我疑惑地想看个仔细,却听得文君说:「正华,明天就是我和建成的大婚,这件事你可别告诉任何人!」她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紧张,让我更加困惑,心里却隐隐感到不安。姐姐的婚事本应是喜事,怎么在此时让她如此紧张呢?我想起刚才那团红色雾状物体,心中有一丝怀疑。这难道与她的婚事有关? 「姐,你真的没事吗?」我语气中带着担忧,想要确保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你今天晚上看起来非常不对劲。」 她轻轻摇头,嘴角却勉强地扬起一抹微笑:「我只是有些累,明天大婚前的准备让我心神不寧而已。」她的声音颇为柔和,但我却能感受到她心中深藏的焦虑。 「可这护身符,我觉得它不是普通的东西。」我将护身符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它的表面闪着微弱的光芒,似乎在暗示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我的手指轻轻划过上面的咒语,感到一股细微的震动传递到心底。 「我想我应该去佛寺问个清楚。」我告诉她,心中有一股强烈的好奇和不安,迫使我不能坐视不理:「如果这护身符有任何问题,我们必须找到解决的方法。」 「不!我不希望你冒险。」她突然严肃地说,眼中流露出不安:「你若出了什么事,我可承受不起。」她的语气让我心中一紧,姐姐向来关心我,这种情感在此刻彷彿化为一道无形的墙,阻挡着我深入探索真相的步伐。 但我知道,若不解开这个谜团,我将无法安心。或许这一切都与姐姐的婚事有关,或许还有更深层的意义。我默默决定,必须独自去那座佛寺,寻找真相。 我试着安抚她的情绪,告诉她我会小心的,但心中却充满了不安。当夜色渐渐深沉,我在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总觉得一切似乎都指向那座神秘的佛寺。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地起床,心中怀着重重的心事,偷偷溜出家门。小镇的清晨安静而祥和,但我却觉得这份寧静中隐藏着什么不安的气息。 走到佛寺,我看见那座古老的庙宇屹立在晨雾之中,氤氳的烟雾繚绕着大门,彷彿在守护着什么神秘的秘密。心中默默祈祷,想着能够从和尚那里得到答案。 走进佛寺,香火鼎盛,四周的信徒正虔诚地朝拜。我心中一阵紧张,却还是鼓起勇气向一位年长的和尚询问那张护身符的来歷。和尚微微一笑,目光深邃而充满智慧:「这护身符,乃是承载着人心之愿望,与情缘相牵绊,非同小可。」 「什么意思?」我心中一惊,忍不住询问。「这是因为我姐姐的婚事而来的吗?」 和尚缓缓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符箓可护佑无辜者,但若其中牵扯的情感不纯,便会招致不安与灾厄。这红色的雾,乃是欲望与执念交织而成,当它出现时,便是警告。」 我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难道姐姐的婚事真的与此有关?她所面对的挑战,不仅仅是世俗的婚姻,而是更深层的内心挣扎。 「那我该怎么办?」我急切地问道。「如何才能解除这份危险?」 和尚凝视着我,似乎能看透我心中的不安与忧虑。「欲望无穷,唯有真心。你必须帮助她,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才能真正化解这一切。」 这和尚说得似乎有理,但我却不明白这层涵义,只能悻悻然回到住处。而婚礼,已经开始了。 看着姐姐一身凤袍霞披,那娇婉的模样简直就像仙女下凡般。我坐于一旁,独自饮着手中的烈酒,让酒液在我喉间滑落的同时,似乎也滑过了心中的苦涩。这一切的繁华与喜庆,彷彿都与我无关,让我不禁思绪万千。 「正华。」耳边传来曼华的声音,我转过头。今天的曼华和以往不同,她穿着一身桃花粉的旗袍,明明年纪就和姐姐差不多,外表却彷彿只有十三岁一样,像个稚龄少女。她的笑容中柔静中带着几分清冷,让人感到一丝不安。 「你来了,快坐吧!看看你哥和我姐,多登对。」我似乎已有几分醉意,手指着那对新婚夫妻,好似一对琴瑟和鸣的佳偶,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丝惆悵。这种婚姻,是否真能如外表般美好? 「哥哥和文君是父母订下的亲,当然登对。」曼华轻柔地一笑,又说:「但其实,你很不高兴。」她的眼神透着些许探询,像是想要一窥我的心事。 「不高兴?我当然高兴。」我随意地摆手,试图掩饰心中的情绪:「你有了个实至名归的大嫂,难道不高兴吗?」说到这里,我心中又不禁想到,这份高兴是否掺杂着一丝失落。 「家里多了别人,我当然不高兴。」曼华无奈地朝着我一笑,随后说:「我去佛堂诵经。」那句话让我心中一紧,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又去?她的行为让我感到些许困惑,似乎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她却心怀不平。我好奇地跟了过去。 佛堂里,只见曼华静心着颂着佛经,声音如同清泉般流淌,却又让我感到一丝不安。她的身影在烛光中显得格外虔诚,然而我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那些掛着的经襎所吸引。墙壁上,经文字字句句,如同记录着无数的秘密与故事。 突然,我想起了姐姐昨天交给我的平安符,那平安符在我手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彷彿在提醒我什么。于是,我鼓起勇气走向她,将平安符轻轻放到她手中,说:「这是我姐要我给你的。说是保平安。」这样的举动似乎是我心中不安的解药。 她若无其事地接过平安符,却让我感到她的心思似乎并不在此。她随即将符燃烧后,放进水里一口饮尽。那一瞬间,她嘴角边扬起的一抹冷笑,令我心中一震,彷彿预示着什么不祥的事情将要发生。 今晚我特别晚睡,似乎无法摆脱心中的不安。一直到深夜,林家的红灯熄灭,我才稍稍有些睏意。心中的疑虑不断翻腾,让我徘徊于清醒与昏睡之间。 可突然外面的一阵骚动,又扰得我惊醒过来。门外猛然传来令人狂躁的敲门声,我一打开门,只见林建成仓皇地揹着姐姐迅速闯了进来,并快速把门撞上。这个场景犹如一场噩梦,无法令人相信。 被林建成放在床上的文君,静静地躺着,她的腹部中空,鲜血瞬间红了整张床,宛如一朵血红的花朵在黑暗中怒放。她涣散的双瞳流着泪水,眼睫毛如受到恐惧般颤抖着,彷彿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选择。她深深地看了林建成最后一眼,最后睁着双眼,嚥下了最后一口气,留给我的只有无法言喻的绝望。 「怎么回事?」我一怒便要打他,只见林建成把我压到墙边,朝着我比起了噤声的手势,用气音小心地说:「她来了!小声一点!」那种恐惧的眼神让我心中一紧,恐惧如同潮水般涌来。 「谁?谁来了?」我心中疑惑,耳边传来「叩,叩、叩、叩」木板被挤压而发出的挣扎声,我把心悬到了最高点。 「哥~你在哪里呀?」曼华的声音不似往日温婉,变得又尖锐又刺耳,声音徘徊在长廊里,在寂静的长廊里衬出一丝颤慄。她的叫唤彷彿在撕扯着我的神经,让我无法自已。 「哥—」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我随手拿起手上的长棍,顺势揍了下去,心中一阵恐慌与不安。鲜血瞬间染上木棍,让我惊恐不已。 眼白充斥着血丝,原本珀色的瞳孔乌黑如紫,指甲里尽是皮屑和血跡,此刻的林曼华如野兽般嘶吼咆啸着,让我不寒而慄。她的样子彷彿与往日判若两人,这是什么样的变化? 「哥—」她娇媚地喊着:「现在贱人死了,我们能永远在一起了!」她的话语如同寒风刺骨,让我心中一震,仿佛一股不祥的预感正在逼近。 「滚开!」我用力地挥舞着木棍,对着她大吼着:「不准你靠近我姐!」那一刻,我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恐惧与愤怒交织,让我无法控制。 只见她轻笑一声,歪着的脖子「喀」了一声,小声地哭诉着:「哥哥—我为了你这么多年深居那个鬼地方、献计了那么多婴灵,你都不为我所动吗?」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苦楚。 「你这疯子!」林建成紧紧地抱着姐姐的尸体,痛苦地对着她吼道:「我可是你哥!我在怎么样都不会对你心动的!」这句话如同利剑一般刺进我的心中,令我无法相信。 难道说,曼华自小深居佛堂,以及那些婴儿的哭声,都是她为了除掉文君而施下的计画?我的思绪在这瞬间混乱不堪,心中的疑虑与恐惧如同潮水般涌来。 「真...真的吗...呜呜...」她低下头,「喀」地一声,她委屈地哭着,眼泪流淌而下,凄楚的样子让人不忍直视。声音阴森而寒冷,贯穿人脑,令人闻之颠狂。 「你肖想自己哥哥就算了,为什么要杀我姐?」眼角有泪珠滑出,我小心地防备着她,心中却感到一丝深深的悲伤。 听得哭声渐止,她冷笑一声,那双乌紫色的锐利眼神如同锐利的刀刃,直刺向我,似乎在品味着我内心的恐惧。「为了爱情,杀掉她,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她的声音如同黑暗中的低语,冷冽刺骨,彷彿在呼唤着我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曼华,你到底变成了什么样的人!」我惊讶而绝望地喊道,心中的无助与愤怒交织成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她这样的变化让我无法想像,曾经的青梅竹马,如今却成了令人畏惧的存在。 「你肖想自己哥哥就算了,为什么要杀我姐?」我再质问一次。眼角有泪珠滑出,我小心地防备着她,心中充满了混乱与恐惧,无法理解曼华的行为。 听得她的哭声渐渐止息,她冷冷一笑,那双乌紫色的锐利双眼如同利刃般刺穿了我,令我不寒而慄。「你说我?你不也是喜欢自己姐姐吗?」 闻言,我一愣,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心中如同被雷电击中般震惊,无法反驳。我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她的话,挣扎着想要找寻一丝理智来平息心中的不安。 「看到自己姐姐,你不是也很心动吗?」曼华的语气尖锐而挑衅,似乎想要激起我内心的阴暗面。「看到她的胴体,你是不是特别兴奋?」 「闭嘴。」我嘴上说着,试图掩盖内心的不安,却无法阻止那个画面浮现在我的眼前。文君的身影如梦幻般闪过,恍若那夜她只着肚兜的样子,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泛红的眼眶中透出一丝脆弱与无助,那双眼眶旁惹人怜爱的泪水,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让我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柔情。恍惚间,我的心里觉得快要瓦解了,无法承受这种情感的重压。 「你当初不也是说一起除掉她,然后大家就能平安喜乐了吗?」她那疯狂的笑声在空气中回响,彷彿一把利刃刺入我的心底,令人感到窒息。 「这跟当初说的不一样!你当初说要杀的人是林建成!」我不停挣扎着,想要逃脱这个困境,但画面里的文君如此动人,身子如此令人遐想,我的意志在瞬间崩溃,朦胧中几乎快要失去意识。我的思绪如同被漩涡吞噬,无法自拔,曼华的话语如同恶魔的低语,将我拉向无法回头的深渊。 我知道她的长发如同藤蔓般缠绕着我的脖子,缓缓地收紧,像是要将我拖入永恆的黑暗之中。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而艰难,窒息的感觉如同冰冷的手掌紧紧掐住我的喉咙。我痛苦地挣扎着,但这一切却显得如此无力,只有无尽的恐惧和绝望笼罩在我的心头,让我无法反抗,只能任由她的意志主宰着我。 就在这无法呼吸的瞬间,我的心中闪过一丝悔意。是啊,这一切的悲剧,这样的绝望,都是因为我对自己的情感无法挣脱,因为我曾经的心动与不安,才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心中那股痛楚与懊悔,宛如万箭穿心,让我在绝望的深渊中无法自拔。 「曼华!快住手!」我似乎听到林建成大吼着。 「不,我是为了你啊,哥!」她朝着我一笑,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疯狂:「我只想要你的心,我不在乎其他人的生命。就算是爹娘,我也会为了你而杀了他们!」 「你疯了!」林建成的声音高亢而急促,手中的木棍颤抖着,无法掩饰心中的恐惧:「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永远不会爱你的!」 「你永远都不会爱我吗?」她嘴角微微一扬,然后突然朝我扑来,手中抓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刀。那一瞬间,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跑。 我拼命地护着林建成后退,却不小心绊倒在地。曼华眼中的疯狂与恨意令我毛骨悚然,她挥舞着刀,直逼我而来:「你不能逃!我们永远在一起,哥哥!」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林建成突然推开我扑上前去,试图挡住曼华的攻击。两人交缠在一起,却让我不得不面对这一切的真相:这一场疯狂的爱情与绝望的结局,将这对兄妹推向了无法逃避的命运。 我站在一旁,心如死灰,眼睁睁看着这场闹剧演变成一场生死较量。曼华疯狂的笑声在我耳边回响,而林建成的咆哮则如雷霆般震耳欲聋。那一刻,我明白,这场家族的纠葛,早已不再是爱与婚姻的单纯,而是牵扯着无数人的命运与心灵的深渊。 当我终于鼓起勇气,想要阻止这一切时,却已经为时已晚。曼华的刀狠狠地划过林建成的脸颊,鲜血四溅,那一瞬间,我的心也随之沉入了黑暗。所有的希望与期待,皆在这一刻化为灰烬。林建成失去力量,跌坐在地上,无力地看着我,眼中闪烁着痛苦与不甘。 「快跑!」他的声音低沉而绝望:「我会拖住她!快走!」我心中挣扎着,却无法抉择,对这个曾经的亲人心生怜惜。 曼华的笑声愈加尖锐:「不!我们是永远不会分开的!」她扑向林建成,刀刃闪烁着寒光,令人窒息。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耳边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仿佛是在告诉我,面对绝望,我必须做出选择。是逃跑,还是面对一切的真相?我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挣扎,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勇气。 「不!」我尖叫着,衝了上去,试图把曼华拉开,却被她狠狠地推开:「你这个叛徒!」她的怒吼如同狂风暴雨,令人无法抵挡。 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思绪与情感如潮水般涌来,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不是这样的!」我嘶吼着,试图唤醒她曾经的自己,但已无法回头。 时间彷彿在此刻凝固,随着我与曼华之间的距离拉近,我感到了一种不可言喻的绝望与无奈。这一切都是怎么开始的?曾经的那份亲情,如今却成了难以割捨的枷锁。 林建成随手拎起墙边的长刀,这把刀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彷彿也在渴望着鲜血的滋养。他的手微微颤抖,面对着眼前的怪物,心中满是愤怒与绝望。他黏上平安符,手臂用力,刀刃瞬间直刺进曼华的嘴里,那双通红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与狂暴,声音沙哑而绝望地咆哮:「你这怪物,我这辈子不想再见到你一眼!」 「啊啊!」伴随着她撕心裂肺的惨叫,大面积的鲜血如瀑布般倾泻而出,瞬间染红了周围的地面,流淌的鲜红似乎在与夜色对抗,毫无畏惧。曼华的身体在一瞬间失去了力量,最终倒卧在血泊中,面目扭曲。那双乌紫色的眼,曾经的柔情似水,此时却静静地凝视着林建成,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彷彿在寻求着最后的理解与原谅。 「建成…」曼华伸出手,试图抚上他的脸,想要寻找那份曾经的温暖。然而,林建成却不愿再与她有任何接触,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手拍开,似乎是在断绝他们之间最后的一丝联系。她的手在空中滑落,带着一种深深的绝望与无助。 随着曼华的眼神逐渐朦胧,生命的气息在她的体内慢慢流失,面容也随之变得愈加苍白。那一刻,她的心中充满了怀念与怨恨,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这些年来的孤独与苦痛。她慢慢地,慢慢地,含恨嚥下了最后一口气,眼中满是对这个世界的不甘与无奈。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当所有人找到我们的时候,只剩下我还活着。我的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为什么是我独自活着?在这场悲剧中,我成为了唯一的目击者,目睹了所有人的命运交错与绝望的结局。大家看到林建成和姐姐穿着一身喜袍,含笑相拥的画面,那如梦似幻的场景令人感到动容。这不仅是死亡的结局,更像是对过去美好回忆的最后致敬。 于是,村子里的人们便将夫妻二人一起埋葬,误以为这是一段美满的爱情故事,而这段四人之间的慾望故事就这样成为了村子里人人皆知,却又不得说之的传说。人们在私底下轻声细语,却再也无法理解这背后隐藏的痛苦与绝望,彷彿一切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掩埋,无法揭开的真相则如同深埋在泥土中的秘密,将永远隐藏在心底。 你好 第1天 今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帘洩入我的房间,照亮了我乱七八糟的桌面。我伸了个懒腰,随意打了个哈欠,然后走到镜子前,心中突发奇想:为什么不每天对着镜子说「你好」呢?这听起来有些幼稚,但我希望这能为我带来些好运。于是,我站在镜子前,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说:「你好!」这一瞬间,我感觉像是对自己打了一针强心针。也许这会让我今天的心情更加美好。 第2天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如往常一样对着镜子说「你好」。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因为昨天的工作会议一切顺利,大家对我的表现都表示讚赏。看着镜中的我,眼神里流露出自信,这让我感到无比欣慰。这种小仪式似乎开始影响我的生活,我决定坚持下去。 第3天 今天早上对着镜子说「你好」时,我开始觉得那张熟悉的脸有些不同。它的微笑似乎比往常更加夸张,眼神中闪烁着不寻常的光彩。这让我感到一丝不安,心想,也许是我过于敏感,想太多了。生活中有太多的压力,我需要学会放松。 第4天 过去的几天,我逐渐适应了这个习惯,对着镜子说「你好」的时候,心中充满了期待。然而,今天的镜子中的我却令我心生疑虑。当我说出那句话时,镜中的微笑显得有些不自然,彷彿在嘲笑我。这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但心中却始终难以平静。 第5天 今天,我对着镜子又说了「你好」,但这次我几乎无法再忍受那诡异的微笑。它的眼神让我想起了许多恐怖的故事,心中充满了不安。我试着用其他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但一想到镜中的那张脸,我的心就像被重重地击了一下。难道我真的在变得精神失常吗? 第6天 晚上,我无意中又走到镜子前,想要对着它说「你好」,却发现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每一次的「你好」似乎都变成了一种折磨。这张脸不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我,而是变得越来越陌生。心里的恐惧让我几乎无法自已,这样的感觉持续不断,彷彿有什么东西要从镜子里爬出来。 第7天 我决定停止这个仪式,因为每次站在镜子前的时候,我都感到一阵恐惧。可是,今天早上,当我无意中走进浴室时,还是忍不住想对着镜子说「你好」。可当我再次看到那张笑脸时,心中却如同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那微笑变得更加病态,我知道我必须逃离这个地方。 第8天 我试着避免走进浴室,但这一天的生活依然受到影响。每当我想起镜子里的那张脸,心中便会升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惧。下班后,我想找朋友聊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的心情愈来愈沉重,工作中的一切也变得不再顺利。 第9天 今天,心情愈来愈低落。我再也无法忍受不安的情绪了,于是我鼓起勇气,重新站在镜子前。面对那张怪异的笑脸,我感到一阵绝望。它的微笑仿佛在告诉我,我再也无法逃脱。我用力握紧拳头,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恐惧,最后还是忍不住逃离了那个空间。 第10天 我告诉自己必须寻求帮助。今天我去找了心理医生,试着向她诉说我的恐惧和焦虑。她建议我记录下我的情绪和感受,这让我想起了这个日记的想法。我决定将每天的感受都写下来,或许这样能帮助我理清思绪。 第12天 日记的记录让我感到了一些释放。我开始用文字捕捉那些令人不安的瞬间,却发现无论我怎么写,镜子里的那张脸依然困扰着我。今天早上我又对着镜子说了「你好」,但反射中的我却是越来越陌生,越来越令人恐惧。 第15天 今天早上,我坐在床上,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还能正常生活。我不再想对着镜子说话,但每次走进浴室都能感受到那股恐惧。即使不说话,我也能感受到镜子中那双充满挑衅的眼睛。我开始避开镜子,不想再面对那张诡异的脸。 第18天 我无法再忽视这种感觉。每当我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个怪异的笑容。无法入眠的夜晚让我精神更加紧绷。今天,我再次走进镜子前,心中涌起了强烈的恐惧。「你不是真正的我!」我对着那个反射咆哮,但那张脸仍然微笑,似乎在嘲笑我。 第20天 今天是我最痛苦的一天。我决定不再对着镜子说「你好」,但每次路过浴室时,心中都会感到一阵慌乱。那个我仿佛在呼唤我,想要将我拉进深渊。我的精神状态急剧恶化,无法入眠,整个人变得异常疲惫。 第22天 我开始质疑自己的现实。是否真的有那张脸?它在我心中已经佔据了太多的空间。每当我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那股压迫感。今天早上,我再次忍不住对着镜子说了「你好」,但这次却没有任何反应。那张脸静静地对着我,让我感到一阵冰冷。 第25天 我的情绪越来越低落,朋友们开始注意到我的异常。我试着隐藏自己的恐惧,但内心的焦虑却如影随形。今天,我对着镜子呼喊,「你不是我!你不会取代我!」我的声音在浴室里回响,但镜中的笑容依然不变,仿佛在无情地嘲笑我。 第27天 无法再忍受这种折磨,我决定停止这个荒谬的仪式。可每当我走进浴室,心中依然有那种强烈的恐惧感。每次闭上眼睛,梦中都是那张扭曲的笑脸。我的精神已经崩溃,开始出现幻觉,无法分辨现实与虚幻。 第30天 今天是我面对的最后一天。我站在镜子前,知道这是一个结局。那个反射中的我,眼神中闪烁着狡诈的光芒,似乎在等待着我做出最后的选择。我深吸一口气,心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绝望。 我回忆起过去的日子,这一个月的「你好」不再是祝福,而成了一种精神的折磨。我越来越无法忍受那张笑脸,每次看见都像是被撕扯着的心灵。那张脸不再是我的延伸,而是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存在,对我施加着无形的压力。 我告诉自己,这是我最后的对抗。我要让那个反射中的我知道,这里是我的世界,而不是它的。我紧握着手中的玻璃碎片,心中浮现出一股绝望的勇气。 「你不是我!你永远无法取代我!」我用力喊出声来,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浴室里回盪着,带着一种虚幻的感觉。那个反射中的我,依然微笑,似乎在嘲笑我的无力。 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与愤怒交织着,手中的玻璃片刺入了我的掌心,痛感让我清醒了一瞬。镜子里的「我」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决心,微笑变得愈加狡诈,像是在等待我的行动。 我用力一划,手腕上瞬间感受到剧烈的疼痛,鲜血四溅,映照着镜子里的笑容。我知道自己在这一刻做出了无法回头的选择,却也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摆脱这种折磨。鲜血慢慢流淌,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最后在镜子中看到的只有那个狡诈的笑容。 在这一瞬间,我的意识逐渐沉沦。镜子前的我开始变得模糊,心中的恐惧和绝望交织着,彷彿在黑暗的深渊中挣扎。最后的一刻,我听到了低语声,那声音告诉我,我再也无法逃脱,永远被困在这个不断重复的梦魘中。 第31天 今天是我被困在镜子里的第一天。我看着那个笑容逐渐变得狡诈的我,心中充满了怀疑与恐惧。这一切真的有可能改变吗?我曾经对着镜子说过的每一句话,如今都变成了无情的嘲讽。我想要逃脱,但我已经失去了身体。 每天的日子像是一场无尽的折磨,这个镜子里的我,似乎越来越得意洋洋。它开始控制我的思绪,让我无法逃离。我的心中充满了怀疑,这真的只是我的幻觉吗?我开始质疑自己的人格与存在,是否真的存在另一个我? 在这片黑暗的空间里,我的心情日益沉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着。每当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仍然是那个狡诈的笑容,提醒我我的失败。 第32天 今天,我听到了低语声。它告诉我,我是孤独的,永远无法逃脱。这让我心中感到一阵绝望,彷彿命运已经决定了我的未来。镜子里的我依然微笑,似乎在嘲笑我的挣扎。我努力想要反抗,但一切都变得无比困难。 每天对着镜子的回忆彷彿在折磨我的神经,让我越来越无法分辨现实与幻影。那些声音让我精神崩溃,仿佛要把我完全吞噬。我开始相信,镜子里的我才是最真实的,而我只是它的附属品,永远无法逃脱。 第33天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这种情况似乎已经无法逆转。今天,我努力想要对着镜子说话,但每次开口,却只能听到镜子里的笑声。它在看着我,似乎知道我所有的秘密,了解我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在这片深邃的黑暗中,我的思维变得越来越混乱,越来越难以控制。我开始怀疑周围的一切,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怀疑自己的存在。这让我感到无比孤独与绝望。 第34天 今天,我再次对着镜子,却发现它已经不再是我所认识的那张脸。那张笑脸已经完全变了样,充满了仇恨与嘲讽。每当我想要抵抗,心中却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我感到一股强烈的衝动,想要用手中的物品去打破这面镜子,却又忍不住回想起那段美好的过去。当我还能对着镜子微笑的时候,生活是那么简单。为什么我会走到这一步?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与存在的价值。 第35天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站在这面镜子前。过去的日子让我无法再忍受这种折磨。镜中的我不再是我,它的笑容如同恶魔般阴险,似乎要将我完全吞噬。我感到自己被困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中,再也无法逃脱。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玻璃片,决定用这种方式来结束这一切。那笑容在我面前变得越来越清晰,彷彿在告诉我,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我用力地划过自己的脖子,痛苦如潮水般涌来,鲜血四溅。 耳边彷彿传来了一声微弱而颤抖的:「你好。」 第36天 在这个无尽的黑暗中,我的灵魂被困住了。每当我试图回忆过去的日子,心中却只剩下无尽的空虚。我再也无法分辨自己是谁,无法逃脱这片永恆的折磨。那个微笑的我,将永远与我同在,永远不会消失。